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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

发布日期:2024-12-25     信息来源: 黄陵新材公司     作者:焦婉妍     浏览数:294    分享到:

      父亲是钟爱果树的,家门前有两棵柿子树,虽说都是柿子树,却结果不同。
      我儿时总是喜欢靠院门旁的那棵,每到秋天,高高低低的果子挂满了树,像一把大伞倒扣着。路过的人总是望着,母亲是热心的,满脸笑意地让路人在树下挑选自己心仪的柿子带回家,放在角落,任由糖分在其中聚集,最后化成那一口香甜。我也设想过他们咬到柿子时的大声赞叹,便不由得因为自己拥有两棵柿子树而骄傲。也因为母亲的热心,院门外时常会有几把带着泥土与朝露的青菜,父亲也因此总对着我说这是母亲的“柿子外交”。
      柿子成熟了需要静置几天,在这些日子里,我总是跑去捏捏摸摸它们,许愿般对着它们鞠躬,口中总是小声念叨着“快成熟吧,柿子叔叔”,好像是柿子们感受到一个孩童的热切盼望,在某一个透黑的夜晚悄悄的放下防备与警惕。
      成熟的柿子是黄澄澄软乎乎的,它们被母亲放置在角落,我常常踮着脚慢慢地抚摸着它们,再低头抚摸我的“小弟兄”(一条收养的白色小土狗),它比我更加的急切,也学着我踮着脚歪着头望着大柿子,充满活力地叫着。
      后来的我总是带着我的“小弟兄”偷偷藏在门后大口地吸吮着柿子的汁液,以至于脸上布满了汁水却不自知。有时不光自己偷吃,还会分享给自己的“小弟兄”,我也常常靠它帮我销毁“罪证”,每当我暴风骤雨般吸吮完一整个大柿子后,总会用小手擦干净脸上的汁水并放在它的嘴边,忍着痒让它帮我舔舐干净,觉察到脚步声便若无其事的走出门去任由不肯拆穿并憋着笑意的母亲抱着我去洗干净。
      父亲是刚强的,正如他喜欢的柿子。
      他格外钟爱紧靠路边的柿子树,结的果是黑色的芯,并不大,汁水也不丰盈,却格外的脆爽甘冽,整体青绿稍稍带着些许的黄便可以大快朵颐,丝毫不觉着苦涩,但在吃之前要擦干净表面的“白霜”。父亲总是让我用我的小舌头去试探那浑身青绿、坚硬的还未成熟的小柿子,每当我眯着眼,脸上布满褶皱活像后来亲手采摘的核桃时,父亲与母亲便得逞似的放声大笑。
      母亲喜欢吃杏,父亲便买了两棵杏树和一棵核桃树种在后院。杏树是专程去买的,核桃树是摊主赠送的。
      买回来时我总缠着父亲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是什么树,父亲也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回答我,并在我手心里一笔一画的写下来,我总是忍不住痒蜷起手来。
      到了种树的日子,我便同父亲一起挖坑、埋树、浇水,写上歪歪扭扭的“杏”“核”字样,往后的日子里,期待便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回想起那些年月,我总会品尝到柿子与鲜杏,却唯独那棵核桃树空落落的,记忆里只结了一次果便枯死了。
      当时的我总喜欢去数它的嫩芽,好像嫩芽便是我朝思暮想的小核桃。但核桃树好似故意和我作对般,抽出几颗嫩芽后,过几日又变得焦黄,渐渐干枯脱落。我时常用我的小手拿着那几颗略带酸涩的鲜杏,嘴上仍残留着柿子的汁水,呆呆地望着受尽风雨的核桃树问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吃到核桃啊?”父亲总是说“快了”。
      那一年,我如愿以偿地亲手摘下期盼许久的三颗饱满的核桃,父亲、母亲和我正好。
      朦胧记得那一年的核桃树分外的翠绿,嫩芽已经数不清楚,后来抽出繁茂嫩叶,我缠着父亲摘下一片嫩叶观瞧,密密麻麻的脉络里渗着些许的红,我问父亲,父亲也只是摸摸我的头,不多言语。
      之所以说朦胧,是因为我的“小弟兄”从那时起便永远地沉睡在那棵将要枯死的核桃树下。
      我仍能听到那个夏日傍晚的风吹拂着核桃树发出的“沙沙”声,像极了“小弟兄”见到我时的撒娇声。或许它也听懂了我的喃喃自语,便化作带血的叶,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发出一声哀嚎,那哀嚎或许如它所愿诞出了三颗饱满的核桃,父亲、母亲同我正好。(焦婉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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